淳一醒來,首先感到的是一陣刺痛。
勉強的睜開那不像是自己般沉重的眼皮,漂亮的湖水綠放在白裡透紅的皮膚上,少女的美被從窗簾隙縫中跑進來的晨光表露的一覽無遺。綠眸緊張的到處張望不熟悉的房間,諾大的空間中只有她,沒錯、只有她,她拉開似乎印有某種皇室圖騰的被榻,使盡力氣想扭動纖細的腰,回應的她卻只是:毫無知覺?胸部以下她的身體完全和她分離一樣,不管如何去思想、去拍動,都毫無痛楚和回應。方才的刺痛是在內心深處,無形的不斷波及著,下一秒就會將她吞噬。
死瞪著被榻上的圖騰,她才不會哭呢!牙齒攀上粉嫩的唇間,用力一咬!一滴晶瑩剔透蘊含著世界孤寂的鮮血在白色的床榻上渲染開來,一朵紅花就這樣綻放,像是在說著她的不滿、像是想要染紅這不善良的陌生白、這滴紅肆無忌憚的繼續擴大範圍,它張開雙臂期待著同類降臨,一滴、兩滴、三滴......這是第幾滴了呢?如同紅蘋般的紅-少女的鮮血。
門外傳來女人的交談聲,還有一個淳辨識不太出來的聲音,是個小男孩吧?還是成年男子?坐在床上不得動彈的她下意識地想擠進床的前端,卻無法如願,用著和竹竿一樣的手臂移動著身軀,嘴唇還在滴著血。門毫無預警的被推開,沒有發出陳年老舊證明的喳呀聲,進來的是一個少年。
「妳、妳在幹嘛?」少年愣住了,他看著唇間還滴著血的她,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綠眸中映著少年的模子,白色的頭髮,不是白髮皤皤老公公的白,不是床單的陌生白,那種白、就像在哪裡看過似的,像雪一樣的單純。淳因為身體的不適而無法憶起到底在哪拜見過這頭白髮?
「王子殿下?需要我們幫忙嗎?」門外的女人探出一顆頭望向那個被稱作王子殿下的少年,當穿著女僕裝的女人看到鮮血直流的她時,淳敢打賭那女人用著國家研究院一定很想研究的非人體反應速度將少年「請」了出去,隨後用著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抱起床上還想反抗的淳,「公主殿下,失禮了!」公主殿下?等等誰是那聽起來嬌滴滴的稱呼啊!張口想說話的淳因為看到了女僕的眼眸而遲疑了,她一秒斷定、這個人,沒有惡意。
「請乖乖地讓醫生處理一下吧,這傷口。」女僕將淳抱出房間,淳視線中閃過剛剛那個王子殿下的身影,他就靜靜地站在房門口,不是看著淳、也不是女僕,而是閉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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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著快步走過媲美的上中國萬里長城的走廊,女僕終於在一間像是醫務室的房間停下了腳步,她抽開一隻手單手抱著不輕的淳,這力氣到底哪來的?難道她是男扮女裝是嗎?女僕在裝飾華麗的門板上輕敲了一下,門自動打開了。
那的確是一間醫務室,只是有點不像話。
合併了三四個房間的醫務室,方正的格局隔出一間間空房,每間空房都有一張剛剛和淳躺過類似的床,床上要不纏滿了蕾絲,要不就是堆滿了布娃娃,在要不就是牆上掛著騎士圖,重點是無論是哪間空房都是無人的,而且清一色都有那皇家圖騰。
女僕把淳放在一張潔白的床上,「公主殿下,尺雅我先退下了。」看來尺雅可能是這女僕的名字,得到這一點解析的淳移動著手掌撫摸床單,好好摸啊!跟家裡的完全不一樣,等等!不可以被這收買了!淳記得自己好像被人打昏的樣子,這裡是哪裡?戰爭兒童受難營?那也太豪華了吧。有錢人家買了她當奴隸嗎?那尺雅為什麼叫她公主殿下......喔,原來淳死掉了這裡是天堂!騙誰啊啊啊啊啊!
「海之都的公主殿下,淳。」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可是前面那段可不是她的身世,但淳猶豫之下還是選擇回應。「您怎麼受傷了呢?自己咬的?」看起來很像醫生的人抬起她的下巴,聲音很溫和,但淳並沒有被騙,如果這裡真的是付了錢買了她的地方的話,一定有要淳替他們達成的目的,所以才會這麼和藹吧?何況這幫人還讓淳的下半身不能動,嘖嘖,不能被騙了。
「請放開我,否則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果斷的,先說明白吧。
「一個小公主,別說夢話了。」醫生的嘴沒有動,但他還是退開了,是誰在說話?布幕後出現少年的身影-是剛剛被稱為王子殿下的白髮少年!
「你認為我不敢嗎?我可不是從小生長在溫室裡的公主喔!你們一定搞錯了!」淳正定無比的作勢要咬斷舌頭。
「阻止她。」只感覺到一陣風,應該是以光速為目標在修練的士兵們出現在淳身後,拉住手、往後、反手壓制在腰上、將淳的頭往下壓,三個動作簡簡單單向淳證明了就算妳不敢我也不會讓妳敢去死。「淳。」那人又叫了一次,淳打從心裡想裝作沒聞見,抓住手的力量明顯變大了。
「不理我沒有關係,妳就是海之都的公主殿下這點不會變,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部下把妳抓來的手法太強硬導致妳忘記了這點?」王子殿下低下身但還是俯瞰著淳,嘴角揚起一絲得意,淳認得那神情,那是不屑、輕蔑,但她才不會輸,她不是公主殿下!從來不是!她出生的地方是海之都部屬的小村莊!她不會忘記。
「不,我不是。」
「嗯?」
更用力了,制伏著她的士兵想要把她的手捏爆一樣持續加大力氣。
「我不是。」她聽到有某種線斷裂的聲音,左手沒了知覺,就像下半身一樣。「你就是世界之王吧?因為沒有人敢違抗你的命令所以就向無辜的世界伸出手想玩弄嗎?」右手也失去控制,嘴唇又溢出了一滴血,淳沒恍神,她必須說完,「聽說還是有一些國家不受你的控制,是反叛國吧?很多人都認為你搶了先王的功勞,這麼小就可以登上王位純屬僥倖,那你就去證明啊!證明你和你爸爸一樣認真起來是有實力的!但可不是用戰爭去證明啊!」
「住嘴,公主殿下!」士兵出聲想反駁,她將淳的嘴擠進床中,鮮血以淳為中心整個暈開來。
「......再反抗下去可是會死的喔?」這次那高傲的聲音膽怯了些許,少年退後了一步,淳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淳才不會死,她還想再見莫侗一面。
「想要世界上所有人都服從你是不可能的......至少、我就不會!」
不行了,好痛。眼前的視線被強制切斷,幾乎是同時,她失去所有意識。昏過去之前,她彷彿看到了莫侗就站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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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會壞的話,你認為最後壞掉的是什麼?」
她記得,有人對她說過這一句話,在一個看起來像是碼頭的地方,有很多很多人,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敢講話,她被人抱在懷中,抱著她的婦人在哭泣,倏然,有一隻手撫上她的臉畔,那個人對她說了這一句話,那時候她還太年幼了,沒有回應句。
就像是屬於上輩子的記憶似的,腦海中自動把那一天的記憶送給了無底洞,現在卻又突然「咻」的閃過,這次、她抓住它了。流星是用來許願的,不可以伸手去抓,可是她卻抓住了,那她有能力回答嗎?那個問句?最後壞掉的到底是什麼?
「公主殿下。」身體在搖晃,不熟悉的呼喊聲,冷冰冰的床,她還活著?「王子殿下來看您了。」她聽到那四個字瞬間心裡冒火,熾熱的快把自己給灼傷。
「為什麼不讓我死?」淳睜開眼,看到尺雅焦急的臉,「嗯?王、子、殿、下。」那四個字依舊念得咬牙切齒。
「尺雅妳先離開吧。」依聲音來判定王子殿下坐在窗邊沒有離淳很近,尺雅戰戰兢兢的快步離開,還不忘順便帶上門,「妳說呢?妳就那麼想死嗎?想死的話直接拿匕首向我衝來,那就是死罪了呢,還不用在那邊長篇大論,結果被士兵弄得慘兮兮。」他向她走來,她不打算動,兩手好像都打上了石膏,但下半身已經恢復自由了,嘴唇貌似也被上了藥,有種乾澀的感覺,忍不住讓人想去舔。
「其實你是變態吧。」淳在看到少年的臉急速扭曲又硬是忍了下來變為無表情,心底閃過一絲愉悅。
「不是。」
「你缺奴隸嗎?我不是海之都的公主殿下,說幾次我都不會妥協的,要我做奴隸會比較好教喔,我可是很粗魯的,不適合做公主,反正、我已經逃不了了吧?」她心已死,竟然開始對這少年談判,看著那白髮,好熟悉。
「不缺。」
「你其實根本不是王子殿下,只是個一會兒膽怯、一會兒神氣的小屁孩吧?」瞇起眼,打量著斜眼看自己的少年。
「不對。」
「你真的很煩吶!告訴我,你要什麼?你這毀了村莊的大笨蛋!」淳差點就尖叫生氣了,之所以沒有叫出來是因為少年將臉湊在她面前,連一公分的距離都沒有,綠眸瞪的老大。
「給我點樂子,不然就殺了我。」怎麼跟剛剛不一樣了,不要她當公主了嗎?
「......莫侗?」近看之下,淳的眼裡看到的是莫侗,白髮、黑眼。
「......」少年猛地起身,用手臂擋住臉,快步走向窗邊,這讓淳更加疑惑了。
「等等,你是莫侗嗎?」踢著腳,舉不起兩隻手的淳只得用著像猩猩的姿勢下了床,搖搖晃晃的走向少年。
「別過來!淳˙安卜洛伊!」光著腳的步伐停了下來,淳看著在窗戶中的自己,穿著華麗洋裝的自己,如果沒有方才的對話,如果沒有那些反抗與不從,或許她真的可以讓自已成為優雅的公主,因為這些東西穿在她身上看起來就像是配好般似的絕配,可是看到了那麼像莫侗的臉,莫侗會讓她想起村莊,村莊會讓他憶起她不屬於這裡,為什麼、就連說話都這麼像呢?她在對他大吼時怎麼都沒發現呢?
「呐,我可以喔,成為公主。」少年動搖的內心淳聽見了,她繼續說,「雖然我不是,但是我可以偽裝,作為交換......」擋住少年的手臂慢慢放了下來,「請不要讓那個莫侗死掉。」淳知悉的莫侗現在就站在她面前,她不知道為什麼莫侗不肯認她,淳留下來當公主的話未來一定就會明白的,希望那個時候,莫侗還是莫侗。
「恩。」
之後那個陌生的莫侗離開了,面對力氣超級大的尺雅這個女僕的說教淳眼神望著遠方,一邊聽一邊忘記,但大致上還是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這裡是王子公主培育學校,而她是第一期的實驗品,也就是王子公主們無論現在多大都必須讀完三年才能畢業,然後完成婚姻。而淳必須偽裝的公主是海之都的公主殿下,聽說被搞丟了?其實怎麼樣對淳都無所謂,她看著鏡中被盛裝打扮過後的她,虛無的表面啊......這裡能夠給她的只是最膚淺的榮華富貴,想必其他的人也是內心空虛的不得了吧?
望著還纏著石膏的雙手,淳深深地嘆了口氣,聽說這要纏上三天耶......雖然相較很久以前老祖宗那個時代已經算是神速了。
「王子殿下叫什麼名字?」看著走來走去不斷打掃的尺雅,淳發問到。
「欸,公主殿下您竟然不知道嗎?」尺雅遲疑了一秒,又繼續收拾淳沾滿鮮血的床單,「淨侗˙西帝爾十二世。」
「淨侗啊......差一個字呢......」
「什麼?您剛剛說什麼?」
「啊不,沒什麼。」
淳心中好像隱約領悟了那一天那個人對她所說的那一句話,最後壞掉的東西一定不是物質,至少不可能是現在這個學校所能給她的一切,那、到底是什麼呢?再過不久,就會明白的吧?
是的,一定會。
作者我才沒有得癌症:肺言(ˋAˊ)/
其實我有點不知道該寫什麼了?(#)
水果我知道淨侗的 「淨」怪怪的(?)可是我不要這個「靖」,感覺很變態啊啊啊啊啊-----
看完啊夏的飛行船再來寫文章真的傷害很大qqqq會有受創的感覺(妳q
有沒有人要投訴士兵折斷我們家小淳淳的雙手啊?士兵們都是 故意 的喔。
聽說今天是情人節!!!!!!我要跟小吹吹告白誰都不要阻止我!!!!!
我才不會在這裡告白呢。(遭踹
小吹吹我愛你!!!!!!!!
那各位我們下次相見囉、在佈滿書香的世界中。
(o゚ω゚o) 梨子(o゚ω゚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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