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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道歉的到底是誰呢?是從沒想過要這麼做的他?還是認為從來不是自己的她?

 

「其實啊,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妳吧?」

 

一句話打醒了她。

 

她所居住的地方現在正值寒冬季節,世界雖不像他們鄰近國家般一樣下著雪,但還是打從心底冷了出來,彷彿人人的外皮上都包裹著一層冰霜似的,一字一句溫暖人心的話語無人願意說出,是啊,自己都像一塊冰塊在路上走來走去了,誰還要開口將溫暖散播出去啊?難怪、世界是黑色的。

 

換作是昔日的她,一定會睜著大眼凝視著他-宮本祇。坐在她視線正前方的男孩,一個月前她的愛人。

 

她叫山崎内花,有著一雙像總能看穿一切事的黑眼,其實她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她無法透過看祇的雙眼得知祇的想法,包括她為什麼會失戀?既然看不透,她便學會了「無感」兩字,她無時無刻的發著呆,呆滯的神情是為了遮掩自己真正的心情,常常地,她像一隻精巧布娃娃般端坐在位置上,只是靜靜地、靜靜地?靜靜地......她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内花!」她漂亮的瞳孔此時映照出一個女孩的身影。

 

「嗯?」她勉強勾起強顏歡笑的笑容,「潔。」她叫了女孩的名字。

 

「妳這一個月看起來像老了五歲,發生什麼事呢?是不是潔沒有來找妳玩所以寂寞了?」潔的長髮也在不久前剪去了,她將瀏海用蝴蝶結攀起,模樣看似一隻獅子狗,惹人憐愛的。她海腦裡閃過一絲猶豫,她曾嚮往過成為像潔一樣的人吧?又溫柔、負責、萬人迷什麼的,比起她,内花自己擁有什麼是屈指可數的,目前,只有文章吧?

 

「潔是大家的啊。」哈哈、就像動漫裡演的一樣,什麼因為每個人都想成為站在萬人迷身邊的人,所以那個萬人迷不要屬於誰就好了,真是愚蠢呢!但矛盾的是這世界的道理就是如此,連内花自己都想跟隨著潔了,她會想自私一下,對著潔生氣說著誰誰誰老是纏著潔導致内花無法接近,潔便會和她玩,但、這樣真的好嗎?老是想著世界是黑色的她,其實也是肇事者之一吧。不然你們以為、是誰讓世界變黑的啊?不就是、全人類嗎?

 

「什、什麼?」出乎意料的,這句話點中了潔的核心。「内花!妳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討厭妳這種說話語氣!」潔的臉蛋上浮起一絲陰影,脹紅的小臉更顯現出她的不悅,她賭氣似的轉著内花灑落在桌上雜亂的鉛筆,眼神無意間瞄到内花的畫冊,整張臉霎時間忘卻了忿懣,「這個、我可以看嗎?」

 

内花微微點首。上一個月的失戀經歷一直在内花心中一遍遍的重複迴盪著,痛徹心扉的感覺幾乎每秒就襲擊她一次,她只能一個人無助的抱緊自己,她不敢大聲尖叫、放聲大哭。隨之而來還是要上學,内花再也不正面看著祇了,一聽到祇這個敏感字眼,内花的內心有種聲音在訴說:「怨恨吧......討厭祇吧......沒錯、就是這麼做!錯的人是他可不是妳啊!」這是惡魔的聲音嗎?原來惡魔為了保護她而偷偷住進她心坎裡了。

 

「内花,這畫的是誰啊?」内花將身軀微向前傾好看清潔拿在手中畫冊上的人影,那人影映入眼簾後内花原本緊閉的口卻微微開了一條縫隙,呈現了目瞪口呆的狀態。

 

似乎時間飛逝的不錯快,内花忘記了這張畫是從前自己的黑歷史,可是為什麼她卻不捨撕去,因為、那畫的是、内花曾經深愛的祇啊。

 

潦草的鉛筆線慢慢描繪出祇的身體線條,沒有壯碩的肌肉線,高挺的鼻尖,那張畫用簡單幾筆便勾出了祇的特徵,在暖陽照耀下會閃閃發亮的棕髮、為了顯帥而特意修短的褲管......這些都是内花看到的,別人眼裡的祇是長怎樣的?内花從沒在意過,要是沒有失戀,她也許永遠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宮本。」她不會再叫他祇了,永遠不會,她的耳朵可是從沒聞見對方叫她一聲內花的阿。

 

「欸欸、好可愛喔。」潔拉開不屬於自己的椅子,無視於那位置原本主人的目光。「對了,為什麼最近提到宮本妳都神情呆滯啊?」一句話,戳中了事件核心。

 

「我、我才不認識那傢伙。」她蹙眉、表示不滿,但、真的是不滿嗎?「那傢伙死了算了。」不是不滿而是生氣自己無法成為站在祇身邊的人吧?

 

「喔喔,反差好大。」潔愣了愣,但她只花了一秒鐘就接受了這唐突的表現,頃刻間,先前還笑容滿面的潔臉上笑顏消逝,她咳了聲,「那、我也討厭他。」神情嚴肅不像在開玩笑的潔。

 

欸?

 

『是因為我嗎?』聲音,在內花心裡迸出,但她並沒有說出。

 

「為什麼?」似乎不想幫祇辯解的内花只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句話。

 

「因為......老師說過她最喜歡宮本了。」潔是老師心上的一塊肉,常常為了一些可愛的小事而生悶氣,但當潔這麼說的時候老師可就不好過了,吃醋的潔可是比誰都難對付的。(老師是女的,這可不是師生戀或同性戀,只是單純的尊敬老師。)

 

「但,老師其實最喜歡潔吧!」内花沒有說謊,至少這事實是她看在眼裡的。

 

「騙人!老師明明就是最喜歡宮本!」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内花總覺得潔特別強調了「最」這個字。

 

「妳就因為這樣才討厭他喔?我指的是宮本。」這跟内花所遭受的打擊也相差的如同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值一提阿。

 

「對!」還真的。

*

内花無法原諒祇,臉上總寫著「沒關係,大家都是朋友」的祇,她最討厭了。

 

她討厭他的做作,她討厭他的無所謂,她討厭他的好人緣,她討厭他的大提琴那項才藝,她討厭他是因為他的好奇心才注意到她,她討厭他明明就不喜歡她卻接受她的禮物,她討厭她的世界,那曾經為他所存在的全世界。

 

這次内花一定不會後悔了,她不再後悔自己對祇的絕情,因為、是祇先這樣的。

 

女人,是一種會記恨的生物。

 

『我說,這次妳又是說說而已的吧?上次内花妳也說討厭祇,但最後還不是又承認喜歡他了?』

 

『女孩的戀愛總是反反覆覆的,老師我自己先不說,内花不也是喜歡上他的可愛嗎?』

 

『欸,妳喜歡的人該不會是祇吧?愛慕都寫在妳臉上了,淺顯易懂啊!』

 

......

 

『山崎愛宮本。』

 

......

 

『妳寫給宮本的文章我看了喔,超好笑的阿......』

 

真是夠了。

 

為什麼内花會喜歡這種人?

 

這一切都是祇的錯。

 

 

 

迷失在夢裡離發出酣睡聲不遠的女孩此時的睡顏看來如此可愛,無雜質的笑不包含著世間的複染,微閉的雙眸、那雙深邃的眼瞳沒有睜開,儘管世界是黑的,睡夢裡的世界也是黑的,但黑的程度也許不一樣呢!女孩比較喜歡夢裡的安詳黑,那黑給她一種自在的感覺,彷彿睡久了也沒關係、睡去了也不會有人來打攪。

 

倏然地,一個思緒像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中,她猛地驚醒。女孩正是内花,因為煩躁而昏沉睡去的内花。

 

「到底為什麼潔也會討厭他呢?」内花句裡的「他」字講得咬牙切齒,但這不是重點。内花才不相信善良的潔也會有討厭誰的一天,尤其還是祇那傢伙,祇惹到的是内花,應該跟潔無干葛?

 

她翻開聯絡簿,提筆、她想把這件事告訴老師。

 

直到寫完的那刻,直到有所思考後,直到繼生氣以來第一次重新去看失戀這件事,内花才發覺,事情並不是和她所想的全然相同。

 

隔天,内花內心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老師回復了什麼,但實際上卻看似毫不在乎,這也是她學會偽裝的一環。

 

『潔這麼說她討厭宮本,就表示了她很看重妳這個朋友喔。』

 

因為朋友討厭的人而去討厭那個人,雖然那個人很可憐,但這是友情?

 

潔又再一次讓内花體會到了真摯的友情。

 

「内花。」叫她的,是另一位朋友-維祉。

 

「什麼?」内花順了順遮住她的瀏海,轉身回應女孩。

 

「送妳。」維祉手中是一張用彩色筆上色的綠色小女孩,這張畫很像維祉的風格呢!維祉是内花國中階段第一個搭訕的人,說話從不斟酌的維祉,常點出事情的要領。

 

「阿,喔,謝謝。」内花伸出手接過了畫,手在半空中卻停歇了,她察覺這裡有第三者的存在......是祇!他看著維祉。

 

「我也要。」祇跑到維祉面前,内花快速地轉身,將身後的頭髮拉到前頭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她才不想看到祇。

 

「什?」維祉說。

 

「為什麼我沒有?」祇很快地接話了。

 

「因為你沒說你要阿。」「好,那我現在說,我要!」「喔。」

 

内花沒有因為他們逗趣的話語而笑出聲,她轉身離開,就像她平常做的一樣,一聲不響地離開。

 

内花想起自己以前也常常畫畫給祇,第一次寫紙條給祇時,選紙條就選了好久、寫字也是小心翼翼。祇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内花因為要親自包裝,在媽媽旁邊發出了很多的噪音包裝到十二點也在所不惜......有太多太多她為他的付出,卻都是無法兌現無回報的。

 

那天下午是内花社團的校外教學,回到學校時早已到了太陽伯伯要打烊的時間,因為期末考結束了,這天班級是不留第八節的關係,很多班級早在内花到學校前就放學了。内花的班級也是這樣,可是她卻踏著步伐希望潔還留在班上,她好想潔,她卻不想跟她一起去的維祉,維祉做事的無所謂内花已受夠不少。她膽怯回到教室希望會落空,她怕她會承受不住難過,她也訝異潔在她心中的位置竟如此重要了。

 

轉角間,她看到了潔在教室裡寫黑板的背影,慢慢地,内花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潔!」内花開心地如同幼兒般蹦跳進教室,潔露出笑容並不驚訝内花的叫喊。内花覺得自己叫得很大聲,說不定校長室都聽得到她的聲音了,但她就是興奮嘛!「潔,妳有想我嗎?」甚至問出了有點害羞地話,有什麼關係、她想,反正潔也當她是好朋友,不是嗎?

 

「有喔。」她笑了、她也笑了。

 

「對了,潔,我不認為妳上次跟我說宮本妳討厭他的事是真的。」内花收起笑,她還是不想讓潔討厭任何人,潔很單純,内花不是就算了,但潔不可以討厭別人,她得當大家的好朋友才行。

 

「是真的阿。」

 

「妳知道嗎?」内花知道這件事不可以說,說了潔只會更討厭祇而已,可是,壞心腸在作祟,「期末考的時候我不是感冒了嗎?我本來就覺得一直咳嗽很對不起大家,我也盡量不那麼咳了,當我抬頭的時候,我發現宮本他耳朵上有一個白白的東西,我還以為是什麼髒東西,可是那實在太明顯了,仔細一瞧,是......」不可以!不可以說!「耳塞。」她還是說了,内花,是壞女孩呢!

 

「那就更應該討厭他了!」潔說出的話真的是内花想要的嗎?

 

其實内花不太記得之後在場的同學是如何去評斷一個她曾愛過的人,有一部份是她不想聽吧?另一部分呢?罪惡?

 

「内花。」内花以為維祉走了,可那人現在正站在她身前,看著她,「妳誇大了。」

 

什麼?

 

維祉說得其實是事實吧?耳畔裡迴盪著那句話。「就算是如此好了,内花妳如果沒有那麼恨宮本的話,也不會說出來讓大家去批評他吧?」對阿,維祉說對了,她就是恨他。

 

 瞬間,内花憶起維祉和祇的對話,那個笑容,開心的兩人,打鬧的如同情侶,關係匪淺?越描越黑?内花是不是墮落了?她想開口,維祉卻搶先她一步,說出一句,完全符合的話,就這樣、刺入内花心裡。

 

那句話,是怎麼穿越過心房,讓內心最深處最單純的内花領悟的呢?

 

維祉的話、真的好厲害啊。

 

 

「其實啊,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妳吧?」維祉面不改色的說,並不因為内花是她的朋友而去斟酌詞彙。

 

 

傍晚時間:七點二十九分。

 

内花點開電臺,是該聽英語廣播的時間了,再一分鐘,那嘈雜的英語聲就會一蜂窩的湧進她的思緒中。她躺在床上,等著代表開始的音樂聲流進耳裡,但遲遲的是,她所處的那個小空間中還是持續寂靜著。她無法克制地不斷回憶著維祉的話,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行屍走肉的走回家的,她有和潔說再見嗎?今天要上補習班嗎?她下公車前有刷卡嗎?

 

「妳有沒有想過是誰不要臉的一直纏著宮本?沒有問過宮本意願就擅自把他寫進故事裡,妳敢說在寫故事時除了那些誇耀他的帥之外、沒有絲毫誇大他傷害妳的事嗎?那些根本算不上是傷害吧?只是妳一相情願換來的空等而已。宮本沒有錯,他把妳看成同學,就這樣而已。」那時的維祉笑了聲,這時在回憶的内花也冷笑了聲,她沒有笑誰,是在笑自己啊。「内花,妳再等一個根本沒有必要的道歉,他沒有義務跟妳道歉,而妳卻有。」數秒間,時鐘秒針指到了十二,三十分了。廣播開始,今天的主題是家具。

 

「Welcome to our show,Rob......」外國人的標準英文稍稍蓋過了一絲寂靜,空間裡充斥著一點喧囂,但内花卻無法控制的讓自己開起一起一個小世界隔絕吵鬧,這樣聽廣播就沒有意義了。内花還是持續躺著,她慢慢移動了臉頰,臉卻發出了嘶嘶聲,幾根髮絲黏在她的頰畔上,原來她、哭過啊?

 

「笨蛋到底是誰啊?是我吧?山崎内花。」她說,「這段戀情是時候結束了呢,那個阿......」她想了下,根本不是惡魔在保護她,是她自己在保護她,用怨恨去掩蓋失落和歉意,但現在不行了,她必須坦承,內花緩緩張口,她站起身,耳機因她的動作而垂在肩膀上,廣播的聲音整個渲染開來,小空間裡,她的啜泣聲和廣播混在一塊,「宮本祇,對不起。」,她朝著無人的房間彎腰、敬禮。

 

 

真的,結束了喔。

 

 

全文完

 

 

作者我才沒有得癌症:肺言(ˋAˊ)/

 

喔呵呵又隔了好久才又見面了阿(縮(X)

 

這可以當作寒假禮物送給大家......

話說有沒有人知道 「梨子 」和 「梨子桑 」的差別?

 

就是類似一個是正統的一個是吐槽的人格這樣ˊˋ(好我知道沒人懂Q

 

故事裡的内花就是梨子喔!

 

是梨子喔!超帥超高超神的梨子喔!(超踹#

 

梨子想好了以後自己在故事裡的角色就是内花(?)

 

有撞到名字嗎?總覺得這名字出現在水果的腦袋裡蠻快的有點詭異#

 

打完之後才想了一下這名字到底到表什麼的含意?

 

應該是:內心深處的花朵。

 

恩......很真誠地來面對大家的意思吧?

 

那就先謝謝大家的閱讀(水果我閃拉ヽ(●-`Д´-)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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