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但決定了下一個旗子,這遊戲就不再有返回鍵。
他將重心靠在牆上,兩手很努力想把自己塞進那狹窄的布料中,村莊的衣服都很純樸,裙襬也大的稍為擺動下便能在空氣中畫出一個美麗的大弧,但宮霆的服裝也太超過了吧?從拿到衣服一開始他眼睛裡充斥的都是蕾絲!一手抓下去也是綿綿的蕾絲!還有為什麼身為少年的他必須男扮女裝這才是更大的問題。
「小夜塵,你起地真早阿......」大叔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邊,他打著哈欠兩三根頭毛翹著,聽說是昨晚又出去喝酒搞到半夜才歸來。「喔!不錯嗎,這身服裝挺適合你的。」本來快闔上的雙眼此時瞪得老大,大叔開心地笑了笑便放下門簾再次投向床溫暖的懷抱。
「適合你的大頭......」忍不住嘀咕幾句,夜塵眼神死的撇了撇還未戴上的裝備,他從來不知道當一個少女是如此地命苦,對不起他錯了他以後會多體諒女性的,他無法想像當這身服裝被村莊的人看見後尊嚴還存有多少。
倏然地沒有玻璃的窗戶門簾硬生生被掀開,有一個男人從外頭直接翻了進來,「你、你私闖民宅!」他低下頭,暗自慶幸自己已穿好了衣服。
「這裡是我家,再怎麼說也是你私闖吧?」銀的眼神根本沒有看著夜塵,說得一派輕鬆,跟昨天差不多態度,「準備好了就走了,我早上還有事。」
「喔,這夾子我不會夾。」夜塵記得以前淳從來都不用夾子,他連頭髮都沒有看她綁過。
銀蹲下身,非常溫柔地將夜塵幾乎觸眼棕色的髮絲夾上去,也似這動作他已重複數百萬次。「有什麼問題嗎?」銀嚴肅眉頭蹙起,他很肯定這絕對不是他和少年之間的距離只有三公分造成的。
「你平常也會夾夾子嗎?」夜塵用像看變態的表情看他。
「我有一個妹妹。你身上那件仕女服就是她的。」只見夜塵走出房間,大概過了三十秒後又走回原房,途中還瞄了一眼熟睡中的大叔,「她已經死了,不在這裡。」
「喔,抱歉......」夜塵瞬間憶起村莊那天的慘狀,很多人都死了,不論是他所熟悉的鄰家爺爺、還是只打過幾次招呼的阿姨,甚至還有很多人是他同年齡的少年少女,包括淳。但當他知曉淳並沒有死後,心中的喜悅無法言行,他也明白淳沒有很看中他,他面對喜歡的女孩子不敢給予雙手讓對方知道他的心意,不說出口的守護其實有跟沒有是一樣的。
「沒什麼好道歉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銀聳聳肩,肩上的士徽一晃在房中閃爍著銀光,就如同銀的名字一樣,「那個少女對你而言很重要吧,我很抱歉我沒有辦法把她還給你,因為她已經是宮霆的人,你寧願將自己的少年心丟棄也要進宮當一個女僕找她這點我很佩服。」
「哈,我倒是覺得我什麼都沒法為她做呢。」要是能在強一點就好了。
「人還在的時候,就該好好去珍惜,別等到不再地時候才在悔恨當初。人必須去實踐理想而不是一昧回首後悔。」不要像銀一樣,他才是什麼都沒有的那個人,如果現在那件仕女服的主人還在的話,也不會有銀了吧?
隔音頗差的房間傳來隔壁大叔的打呼聲,也示意著他們時間已不早。
「那麼,丟棄你的少年心到皇宮的路途仔細思索下該如何當一位少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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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女們只要出生在皇室家族,便和其餘出生在平民區的同伴們有著判若雲泥的人生。淨侗年僅十四歲笑顏卻幾乎從他臉龐上消失殆盡,其實他的內心一直都颳著暴風雨,從來沒有停息過,從來沒有。邂逅了那位髮色像布丁親戚的少女後,少女就像朵雲采一樣慢慢遮蔽住他的烏雲,但上次遇到那位橘髮碧眸的少女時,心中有東西在敲擊他,好像頃刻就會衝出胸膛,直接和那位少女融為一體,他覺得那並不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淳。
淳知道他內心的軟弱,而且試著去突破他。而蕾安似乎看的見他在害怕什麼,但是她很抗拒看清,只想用陪伴來逃避那些東西,因為那同時也是蕾安懼怕的東西。而、他究竟在害怕什麼?是虛無的權威?是冰冷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世界?是無法兌換的約定留下的孤寂?
他腦中充斥著一個聲音,如天籟的分不出是男是女的聲音。
迷惘的話就去尋找吧。
所以他才推開了少女們房間的門,迎接他的是兩位公主的笑容,是的,他想他並沒有做錯。她們就是他當前最想守護的人。
「淨侗!」綠色的髮絲在空中滑過,彷彿那行進過的地方都殘有森林的芬香,蕾安挽起他的左手,淨侗注意到她手上的繃帶,蕾安見狀只是加深了笑意,便像個孩子一樣活蹦亂跳的領著他坐到靠窗的椅子上,自己則又坐回淳的身旁,整個人開心的攬著淳的肩膀,不像之前往昔一樣老殘著淨侗,也不裝可愛了,但現在的樣子或許才是那白紗下的真實吧,因為世人不需要蕾安的軟弱,所以她便將軟弱還有真實的自己隱匿起來,成了虛偽的公主,此刻的模樣卻使淨侗著迷,比任何時候都要喜歡蕾安,他喜歡這樣真誠的蕾安。
「你......沒事了嗎?」淳拉著蕾安的手,漂亮的眉頭微微一皺,問出了肩頭上的少女也想知悉的問題。
「我終於知道我該顧忌的是什麼,一昧頹廢事情並不會解決,正因膽怯才想逃避,但不一次了斷的話他會追我到天涯海角。」淨侗小口啜飲著茶杯,裡頭的紅茶倒映出他的影子。
「所以?」淳歪著頭,連帶著蕾安也一起偏著頭。
「.......笨蛋淳妳幹嘛一直打斷人家淨侗啦!」
「我哪有打斷,他根本還沒有要說話。」
「他就快要說了啦!」
「對啊所以我沒打斷,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要說話。」
「不愧是笨蛋淳。」
「......」淳對望著淨侗,卻發現少年露出前所未聞的表情,他在笑,不是那天在沙城士兵前的詭異笑容,而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天生擁有的那份單純。
「我將會和紫嵐傑進行一場公平的比賽。」淳感覺到蕾安環抱著她的脖子力道似乎加深了些,俄頃間憶起蕾安是這場比賽的賭注,淨侗如果輸了,將會同時失去王位和蕾安,而在此刻的空間中只有淳和這件事沒有什麼關係,她討厭當一個事不關己的人,她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比什麼呢?」勉強地吐出幾個字,蕾安的聲音在動搖。
「比人民對我的信任。」放下茶杯,身為國王的權威攀上了淨侗的嘴角,極為自信地笑著,就像任何一世的國王一樣認為自己一定會成功,「我將花一個月的時間到宮霆以外的地方躲起來,而紫嵐傑可以派士兵來追我,當我被他帶回宮霆時我就輸了,而如果人民願意庇護我讓我不被紫嵐傑找到的話,我就贏了。」
「等等......」蕾安跳下床走到淨侗身前,途中還踩到了被淳弄下床的熊布偶,她兩手扶著淨侗的肩膀,「我跟你一起去!」金瞳懇求著黑瞳。
「不可以。」淨侗眼裡充斥著嚴厲,他牽著少女的左手,「不可以用力,不然等一下又流血了。」那是他不在場時沒能保護好少女而留下的傷痕,更加告訴他不行帶少女一起走,不然留下的傷害不會僅此而已。
「笨蛋淳......幫幫我啊。」蕾安回過頭,卻發現床上沒有坐任何人,一回眸金瞳放大了好幾倍,放大版的淳距離她的鼻間只有一公分。
「相信淨侗吧。」蕾安直到那時才發現原來淳的眼裡埋藏著無比耀眼的綠寶石,彷彿有催眠的能力似的,另她不由自主的點頭。
他將左手放在玻璃窗上,仕女們用心擦拭的落地窗投射出他的臉龐,窗的這頭站著他,窗的那頭貼覆著千千萬萬的小水滴。房間中心挑高在中心點僅用一根粗繩垂吊的巨大的水晶吊燈照亮了整個廣大的臥室,他瞇著黑眼神情慵懶地看著遠方燈火通明的港口,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別墅再延伸出去的小路上,一頭突兀的橘髮暴露在下雨天的濕黏空氣,不知怎地,他就是看到了,而他竟然還吩咐下去叫人下去領人。
別墅前有一片小園子,外頭的雨淅瀝淅瀝的下著,那些樹每當有狂風時搖曳的身姿像在哀號,夜晚的孤寂恐怕吞噬了樹的哀號聲,他冷眼凝視著樹,那消音過後依舊在求饒的樣子,那位少女也是來求饒的嗎?他不這麼認為,那雙碧眸不是這樣說的,在所有公主中最為鮮麗的顏色,沒有金色那麼高貴令人想服侍,少女的碧眸也不是那位森林之網的髮色,就像是不同調色盤調出的綠色,而少女的顏色是大自然的顏色,越是思索,他就越是懷疑。那碧色在他眼中多麼想讓他俘虜。
輕輕的叩門聲,「請進。」紫嵐傑轉身面對著少女,濕漉漉的身子使淳看起來狼狽不堪。
僕人識相的關起門,整個空間只剩下他們倆。秒針滴答滴答不疾不徐地走著,窗外的風咆哮著,想替屋內打破沉靜。紫嵐傑隨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到淳身後,重新審視一番少女,那日只瞄了一眼少女的身軀便在他腦中揮之不去,越是看著,他越是覺得這身影似乎可以和腦中的一個人重疊。
他決定等淳走後在來好好思考一下,淳微蜷的橘髮還在滴著水珠,他將外套披上少女意外纖細的肩膀,那幾乎瘦得只剩下骨架了。「為什麼不撐傘呢?」淳的女僕怎麼沒有一起來,難道是蕾安命令淳獨自前來的?蕾安終於害怕得不敢見他了嗎?他還以為可以在玩弄下少女驚恐的神情呢。
「在來的途中被風吹走了,還有是我自己要來的。」淳抓緊外套,語氣篤定。看穿了紫嵐傑的全部思緒。
「喔?那請問有什麼事嗎?竟然海之都的公主會前來拜訪啊?」紫嵐傑走到茶几前,他將茶壺拿過頭頂,如水銀柱般的綠茶從茶壺口流出,動作熟練的沒有在茶杯以外的地方滴下茶漬,看了一眼淳,紫嵐傑翹著腿坐下,細緻的唇笑著。
「能不能不要再傷害蕾安了呢?」紫嵐傑的嘴差點成為綠茶噴泉。
「什麼?」淳站立原地,紫嵐傑看不到她的眼眸,卻感覺的到有一股熾熱的視線看著自己,「你該不會就只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吧?」
「紫嵐傑伯爵你跟淨侗王子不是兄弟嗎?宮霆三王子?」那都是多久以前的童話故事了啊,紫嵐傑心想,「權力只會使人墮落,它可以虐殺任何人,但人們還是盲目的追求它,淨侗王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想守護的人,紫嵐傑伯爵這樣奪走是為了什麼呢?」
「給淨侗權力他就不會墮落嗎?」紫嵐傑笑了聲,他倒是想知道少女會如何回答他。
「不會,因為他是淨侗。」淳終於正面看著他,濕潤髮絲下的眼瞳讓紫嵐傑嚇了跳,就像綠色的寶石一樣,在發光的眼瞳,一切都給他極大壓力,「他是淨侗˙西帝爾十二世。」那紫嵐傑就不是『紫嵐傑˙西帝爾十二世』嗎?
「妳究竟是誰?」不禁脫口而出的問題伴隨著窗外的閃電一同打落人間,房裡的水晶燈虛弱閃了一下便熄滅了,先前的富麗都只是假象一樣。
「海之都的公主,淳˙安卜洛伊。」她以她自己為榮。
「妳以為我真的會照妳的話做嗎?」輕笑了聲,他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點亮蠟燭。
昏暗的室內,燭光閃爍著,少女渺小的身軀顯得堅定,只有燭火不安上下搖擺著,好像紫嵐傑掙扎的內心般,毫無表露的表現出來。
淳沒有眨眼,披在她肩頭的外套因為尺寸不合而鬆寡寡的,「伯爵真的是一個很不明理的人。」她走進他,碧眸沒有打算讓黑瞳逃走,「答案不是已經寫在你的臉上了嗎?」
「怎麼可能......」紫嵐傑站起身,「別以為讓一個小公主過來我就會害怕了,我不會退讓的。」踱著步伐走到窗邊,紫嵐傑呼吸急促但還是故作鎮定。
「是嗎,那我就先離開了。」有外套的扣子因碰到椅子而發出的聲響,當紫嵐傑再次回首時房裡的燈頓時打亮,就好像解除了警報一樣,他注意到茶几上擱著一封信,背後有著國王專用章的映子,看起來是一封挑戰書,「原來打從一開始就是來送信的嗎?」他笑著,不禁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
他握著信,門前剛剛少女站立的地方紅色地毯有更深的痕跡,「哈......海之都嗎?」再次走到窗前,閃電劃過天芎打進人間,刺眼的光芒使紫嵐傑看清了大雨中撐著黑傘離開淳的背影,嬌小的背影將他記憶中某個人的背影給捉出,黑瞳不敢置信的放大,「這......根本就是凱的背影啊。」
待續
作者我才沒有得癌症:肺言(ˋAˊ)/
喔喔我被催稿催得好嚴重qq
故事朝著水果我不太喜歡的方向走去,感覺整篇都是對話啊啊ˊˋ
有時候看完別人寫的文章在來看自己的就......(ry
但露露說了水果我有自己的孩子們啊!不管是以前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孩子們(被我毀了的那些)、還是現在稍微可以看的這些,全部都是水果我創造出來的啊(//)
我在打的時候突然想到啊夏小說中 飛向藍天
水果我也好想寫飛向天芎什麼的喔
喔,對惹,我最近開始煩惱學校的文學獎我該投稿什麼qq
不要太期待第八章(沒有人
在怎麼說我也會出到第九章地所以不會斷在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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