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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_副本 

【k91109】

這篇大概有些人已經看過了 

還沒修正之前叫做 日日晴

如果不想重看可以跳到最後看最新版結局

或是看看我的小日常近況 (ง `ω´)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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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臺北,街燈照耀下的街道飄著綿綿細雨,下班時間的馬路上被車子擠得水洩不通,但某一個十字路口卻沒有昔日來的燈火通明,此時兩位交警穿著螢光衣代替壞掉的紅綠燈指揮交通。

    就在交警吹著哨子要讓行人穿過斑馬線時,一個綠色身影突兀的自車輛中衝出來,他運載的信件從半掩的後車廂裡飛出,就像高中畢業時把課本從頂樓丟下來那般光景,頃刻間馬路中央各式各樣顏色的信隨著雨滴跌撞在柏油路上。

    在所有人只專注於郵差的傷勢和更加糟糕的路況時,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張白色的明信片飛到騎樓下,而它奇蹟似的沒有被雨水沾濕,在幽暗的騎樓裡獨自散發出一種純潔的光芒,讓人想要把它撿起來拍一拍,並送它抵達目的地的慾望。而它彷彿非常了解自己必須到何處去似的,順著越下越大的雨帶來的風鑽進某一戶人家的大門裡。

    上了紅漆的大門在晚上九點時被打開,一個有著棕色長髮的少女撿起那張明信片,像是很確定那就是屬於她的東西一樣,畢竟這棟公寓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住戶了,從正常邏輯來看,很少人會想到這封信是自己被吹進來而不是被郵差投進來的,而來臺灣交換學生的日本人──神代晴當然也沒有想到。

    她一邊爬樓梯一邊審視著手上的明信片,正面是純白色,也不像是曾經有圖案的樣子,背面沒有寫是要給誰的就直接進入正題。由於樓梯間光線不足,神代晴回到家中休息後才開始閱讀,不知道為什麼,這封信給她的感覺很奇怪,等她察覺到時已經把信的內容唸出來了。

    「我本來要帶妳去坐第二張椅子的。但對不起,我最終沒有勇氣笑著和妳說再見,只能期盼妳回國後能找到更好的對象。其實……我不記得妳的名字,所以沒有辦法寫開頭的稱呼,信上的住址也是突然就出現在我腦海裡的。寫這封信給妳只是為了完成我對妳的承諾。最後,我想告訴妳,即使過了這麼久,我還是很愛妳。」

     神代晴用日本口音讀完整封信後,她覺得這封信並不是給她的。「……久日?」這是明信片的署名,她有一個朋友的確姓久日,不過那個人住在日本,還有一個穩定交往的女朋友,更何況對方也不知道神代晴在臺灣的住址。

    「等等……這個住址寫的也不是我家啊。」奇怪的是,明信片通常只會寫收件人地址,這張白色明信片卻連寄件人地址也寫了。

    「久……日……」她又默念了這個名字一次,「會不會是他呢……?」神代晴的記憶中有一塊很模糊的地方,她無法確切地想起是在什麼時候,她和一個男生手牽手走在沙灘上,他們笑得開懷,而她深情款款地看著他,那種感覺很奇怪,好像那個「她」不是自己一樣,神代晴只是一個觀眾,近距離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場景。

    她躺在沙發上,儘管那張謎團重重的明信片仍靜靜地躺在桌上,她卻不願意把它扔進垃圾桶,或是重新將它投進郵筒,因為寫那些話的人字裡行間還帶著一絲思念,像是早就知道信不會寄到對方手中一樣,所以才附上了自己的住址。

    但神代晴卻暗自下了決心,既然不小心看完不屬於自己的信,那就負起責任找到那個收件人吧!她不知道,外頭壞掉的路燈竟奇蹟似的又亮起來了,彷彿方才沒有交警、沒有出車禍的郵差、更沒有意外飛進她家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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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放著古典音樂的咖啡廳裡,角落的座位兩個少女對坐著,神代晴一手蜷著長髮,另一手無聊的轉著玻璃杯,單眼皮下的眼凝視著坐在她面前的朋友。她們進來咖啡廳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但自從神代晴把明信片遞出後,沉默便悄悄蔓延開來。

    店裡的橘貓慵懶的躺在落地窗下,伸出一隻小肥手想捕捉空氣裡的灰塵,卻被突如其來打破寧靜的拍桌聲嚇得屏住呼吸,變成晌午地板上一座生動的擺飾。

    「雪綸?」神代晴剛喝了一口果汁,也被朋友怪異的舉動嚇得差點噴出口。

    「這一定是詐騙集團!」拿起白色名片信,最近才剪了空氣劉海的雪綸嘟起嘴,臉上寫滿不屑。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神代晴接著提出更實際的問題。

    「要妳愛上他,然後騙錢!」隨後可能發現自己話中的盲點,雪綸繼續補充道:「不過這詐騙集團也太笨了點,竟然忘記寫連絡電話還有銀行帳號,這樣妳愛上他都不知道怎麼聯絡,只能親自到他住的地方去。」

    「我覺得,這不是詐騙集團。」神代晴拿起明信片,又再讀了一次,「只是我想不通……」

    「第二張椅子到底是什麼?」雪綸提出和她一樣的疑惑。

    「對!而且我覺得這未免太巧了,信上說『回國後能找到更好的對象』……」

    「妳的交換學生到明年對吧?」神代晴和雪綸是在大學認識的,就讀同一個科系的她們即使才認識一年感情也非常好。

    「對,所以明年我也會回國……」

    沉默如同玻璃杯上的水珠緩緩地滑落透明的杯身,在淺棕色的桌上擴散出較深的水痕,「……這個男的應該患了失憶症和本身就是個神經病吧!」雪綸抽過神代晴手中的信,指著信中的話,用有點開玩笑的口氣說:「什麼叫做不記得妳的名字啊!這麼重要的事情應該要好好想起來啊!還有地址這種東西,除非背過不然怎麼可能會浮現在腦中!晴……妳該不會以為他寫的是真的吧?」

    神代晴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雪綸說的就是自己,因為她的確不記得記憶中和她走在沙灘上男生的名字,甚至連長相都不知道。而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值得她記住的對象?還是只是一個路人?神代晴不知道,只是這一切都在看到明信片時闖進她的腦裡,無聲無息地要她去挖掘真相。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想幫他把信送到那個女生手裡。明信片是為了和對方分享近況或是旅遊景點,但是這個人卻選擇了白色當封面,這不是代表他想表達的事無法用圖片表達出來嗎?」但神代晴卻選擇對雪綸隱瞞記憶中男孩的事,她相信連自己都不清楚的記憶別人沒辦法幫她。

    「也有可能是他太窮或懶得選明信片吧。」雪綸無視神代晴對她不滿的瞪視,但她沒有漏看朋友臉上堅毅的眼神,同時她也知道,不管自己在說什麼,對方恐怕是都聽不進去了。

    「所以妳要去花蓮嗎?」明信片上的收件地址寫的是花蓮,可能是在寄送過程中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才會跑到神代晴家的地上。

    小口啜飲著果汁,神代晴默默點了頭,「那幹嘛不去找寄件人?就在臺北不是嗎?離妳家也蠻近的。」寄件地址就在神代晴家隔幾條街的地方,就地理位置來看的確是更好的選擇。

    「誰都不想看到已經寄出的信,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又回到自己手中吧。」把明信片收進背包,神代晴擺明了決心已定。

    「那妳什麼時候要出發?我明天要參加一個營隊,可能沒辦法陪妳喔。」雪綸拿出小日曆,再次確認行程。

    「明天,我想趁暑假結束之前完成這件事,而且之前上課也有提到,花蓮那邊以前有很多灣生,我還蠻想去看看的!」神代晴之前讀過一本書是在講述灣生的故事,戰爭結束時,有很多日本人被迫離開臺灣,她相信當中一定有許多對情人就這樣分隔兩地了。只是現在的她,並沒有聯想到明信片當中「回國」兩個字,究竟代表什麼更深的意涵。

     「是喔。話說我上次跟妳提到的那個系草,前幾天我在郵局前面看到他了耶!系草不愧是系草,真的超帥的!」雪綸興奮地拍打桌面,先前那隻被她嚇到的小肥貓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而且最近有傳聞說系草在找一個人,找一個會把他的名字分開唸,而那樣唸具有『很長時間』的意思,但我怎麼一點都搞不懂他的意思啊……」雪綸苦惱的抓抓頭,繼續悶頭喝飲料。

    神代晴勾起一抹微笑,對於那個系草她只在遠處看過一次,但她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他的事,她只想把明信片交到那個有人深愛的少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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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下的火車中,神代晴穿著藍色的連身裙,膝上放著一頂草帽,她將頭倚在車窗邊,偏棕色的瞳孔看不出在思考什麼,她看著火車駛出地面後,臺北到處林立的高樓大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蔚藍的海岸線,但眼前這片海洋延伸出去卻不是她的家鄉,這片海唯一和日本扯得上關係的大概只有很久以前,要回家的日本人坐著船經過這裡吧。

    她閉上眼,想像她看得見那些人似的,卻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很確定她不是灣生的後代,但為什麼那本書寫的事她卻如此熟悉,彷彿那些道路她一一走過一樣;也似那些和戀人的揮別比生死離別更令人難過,而她都親自體會過一樣。

    越是接近花蓮,神代晴越是興奮,她好想早點見到那個少女,然後說不定她就知道自己的這些情緒是從哪裡來的了。

    當她揹著後背包走出火車站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她走到一旁的雜貨店,在沒有開燈的店裡角落找到顧店的老婆婆,老婆婆腿上躺著一隻小黑狗,她躺在搖椅上,雙眼緊閉慈祥的熟睡著。

    神代晴不知道要不要打擾老婆婆,只是看著這景象使她想到自己的外婆,而外婆非常討厭別人吵她睡覺,所以神代晴拿了一瓶飲料把錢留在桌上以後,默默走出雜貨店。

    「自己先找找看吧!應該不會太難找的。」自言自語地安慰自己後,她戴上草帽。

    依照明信片上的地址,她順利找到那條街。可能因為現在是下午兩點的關係,太陽高掛在頭頂上,熱情的照耀著大地,神代晴白皙的臉蛋上不斷滑下汗珠,而一路走來她除了老婆婆以外沒有看見任何人,大家可能都在屋裡午睡吧。

    轉過最後一個街角,神代晴卻愣住了。眼前是一棟她再熟悉不過的日式建築,她還小的時候,常常去外婆家玩,那裡有大大的庭院、陳年木頭的香氣、以及那時身高不夠還搆不到的日式拉門,而現在呈現在她眼前的就是一棟這樣的房子。

    她拿起手上那張有些弄皺的明信片,發現收件地址的確就是這裡。

    「姓什麼呢?」日本人都習慣在家前面擺門牌,神代晴抱著一絲希望能知道少女姓什麼,但她卻在看到斑駁的門旁空無一物的牆壁後失望了,灰色的牆上沒有門牌,只剩下四個生鏽的鐵釘嵌在牆中,證明門牌曾經存在過的事實。

    神代晴沒有推開半掩的門,她知道裡面沒有她想找的人,當她轉過身後看到剛剛那隻小黑狗蹲在地上搖著尾巴,而轉角那處慢慢走出雜貨店老婆婆的身影。

    「您好。」神代晴朝老婆婆微微鞠躬。

    「……原來是日本人啊,妳好。」聽出神代晴話中的口音,老婆婆一開口那隻小黑狗便跑回她身邊,在她身旁轉來轉去像是想討個溫柔的抱抱。

    「是的。」神代晴的目光不自覺地又回到日式老屋前。

    「在找什麼嗎?」注意到神代晴的眼神,老婆婆主動釋出善意。

    「請問,您知道這裡以前住過什麼人嗎?」見老婆婆沒有要抱自己的意思,小黑狗跑到神代晴面前,更加賣力地搖起尾巴。

    「我想想啊……是一戶灣生人家,姓什麼我倒是想不起來了,只記得他們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兒叫青子。」老婆婆努力睜大眼睛,像是想好好看清楚神代晴一樣,「青子長得跟妳很像啊!棕色的頭髮、白皙的皮膚,她最喜歡穿藍色的洋裝跑來跟我撒嬌……她啊,跟一個叫旭的少年兩情相悅,就在好不容易要交往時被迫回國……真是可惜啊!當年全村的人都覺得他們非常配呢!」老婆婆嘴邊噙著一抹笑,彷彿在回憶裡看到兩個人相處時的情景一樣,瞬間忘卻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那後來青子有再回來過嗎?」神代晴不禁想看看那個老婆婆口中長得跟她很像的人一眼,即使現在她還活著的話也只比老婆婆年輕一點而已。

    「沒有……聽說回去日本以後,發生意外就死掉了。」老婆婆轉過身,小黑狗連忙跑到前面去。「旭知道以後很難過,之後他隨父母去臺北開發也就沒有再回來了。」老婆婆是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們的戀愛故事,從那個年代開始也在那個年代結束,但她卻活過那個年代,直到現在都還努力的活著,從她口中道出的事是真實發生過的,而彷彿只要老婆婆一死掉,這段淒美的愛情就永遠塵封在歷史裡,無人記得,因為在那個時候,這個故事只是眾多悲劇裡的其中一個罷了。

    神代晴跟著老婆婆走出街道,在看到遠方的海後她突然興起下水的想法,她想,發生在這裡的故事不管有沒有完美結局,除了村民記得以外,那片海也靜靜的看著一切故事的始末。

    或許青子和旭曾並肩走過那片沙灘,而海浪沉默傾聽著他們的悄悄話,並在下一波浪打上來時吃掉他們倆的腳印,如此周而復始的收集有關他們的事情。而要是能找到記憶中的那片海,是否能從順著潮汐一波波打上岸邊的浪潮,問出她和那個男孩的事情呢?

    神代晴沒有跟老婆婆說再見,因為她知道老婆婆已經猜到她的想法。她把涼鞋脫在岸邊,任由海風將她的裙襬吹出繡球花的皺褶,她將到肩頭的長髮綁成高高的馬尾,並想辦法忽視腳上傳來沙子微熱的溫度。

    「哇!好涼!」碰到海水的霎時間,神代晴尖叫了聲,她笑著繼續在海水裡走著。

    神代晴抓著白帽,另一隻手試著去抓住風,張開的手的彼端沒有人,整個沙灘上只有她自己,她注視著空無一物的手掌心,不禁將畫面和記憶中的影像重疊。那個男生牽著她,一直逗她說話想聽她不標準的中文,而她被他牽著,也似擁有全世界,寧可時間凍結在那一秒,她輕輕笑著。

    一直注視著神代晴一舉一動的老婆婆抱起小黑狗,揉揉牠的頭,並在牠的耳畔邊輕輕說道:「青子好像回來了……」

    老婆婆記得自己以前問過青子,為什麼總愛穿著藍色的洋裝去海裡玩水,不怕都是藍色,別人會看不到自己而被海水吃掉嗎?而青子只是笑了笑,說:「他說我穿藍色很好看!而且他還說不管我穿的藍跟海水有多接近,他都一定會找到我的!」那個時候,青子跟旭的感情就很好了。

    雖然青子在臺灣長大,但她說話時日本腔還是很重,當神代晴開口時,老婆婆瞬間就想到青子,而神代晴在雜貨店買下飲料後走出店門時,其實老婆婆有睜開眼睛,有那麼一秒鐘,她以為她的青子回來了,那個愛穿藍色佯裝還總是捨不得吵醒她睡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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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鄉間小道上,夕陽把神代晴的影子拉的有兩倍她那麼高,她把白帽塞回背包,悠閒地準備走回車站,在來之前她沒有想過可能會找不到人的這種狀況,於是她決定坐末班車回臺北。

    神代晴仰頭看著花蓮的天空,落日時刻,這裡的天空不像臺北一樣死灰,整片天空像是一個畫布,而有一個畫師精巧的在上頭疊了一層又一層的色彩,只要仔細找就能找到彩虹的顏色。有一架飛機緩緩地飛過天空,從天際邊畫出一條白色線條,慢慢抹開整片天空的協調感,但過了一會兒,天空又回復到先前的模樣,飛機彷彿不曾來過,就像神代晴,這裡的人不會知道她來過,而且就算她來過,對這裡曾發生過的事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她走過一座廟前,無意間瞥到一旁擺的三張椅子時,有一件事閃過她腦中。

    「第二張椅子……?」她想起那張明信片的開頭,而唯有這句話,深深觸動她內心最脆弱的地帶,寫信的人到底帶著多大的勇氣才寫下它呢?而這句話中又包含多少說不出的遺憾,神代晴無法體會。

    「姊姊,這裡的椅子不可以隨便亂坐喔!」稚嫩的聲音從神代晴身旁傳來,不知道從何時起,一個小女孩站在那裡,棕色的長髮綁成兩條小辮子垂在肩上,她穿著天空藍的緞帶裙,臉上揚著一抹淺淺的笑,白裡透紅的皮膚也似能窺見底下跳動的血管。

    「……為什麼?」神代晴看著她,小妹妹有著水汪汪的大眼,眼睫毛長的像洋娃娃一樣一眨一眨的。

    「因為第一張椅子是跟朋友一起坐的;第二張椅子是跟戀人一起坐的;第三張椅子是跟深愛卻不能愛的人一起坐的。」

    我本來要帶妳去坐第二張椅子的。毫無預警的,這句話在神代晴的腦海裡浮現出來。時間是一捲錄影帶,頃刻間被人按下暫停鍵,而神代晴就站在那裡,看著小女孩,她知道小女孩是誰了。

    「……青子,妳是青子對吧?」小女孩低下頭玩著自己的裙擺,然後抬起頭看著神代晴笑了。

    「這封信……是給妳的。」神代晴拿出名信片,那雙白皙的小手卻沒有朝她伸過來。

    「姊姊,這封信……是給妳的才對。」神代晴看到老婆婆的那隻小黑狗跑了過來,發現雜貨店就在廟和椅子的旁邊,但更她訝異的是,小黑狗沒有任何阻礙的穿過青子,輕鬆的像是青子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團空氣模擬出來的實體。

    神代晴感覺到小黑狗的雙腳觸碰到她小腿的溫度,「青子已經死掉了。」神代晴開始抗拒青子的說話聲,但雙手卻不聽使喚,內心裡有個聲音要她專注去聽,同時她也明白,錯過這一次,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姊姊,是青子的來世喔!」神代晴看著地面上她的影子,覆蓋在青子的身上,而青子身後的水泥地卻空無一物,像有個人拿著刷子粉刷了地板,拚命抹滅青子存在的事實。

    「其實信的署名不是『久日』,那個字應該唸成『旭』。」神代晴用顫抖的手拿起名信片,她睜大眼努力想辨識寫在右下角那個小小的字跡,來臺灣的一年裡,神代晴從沒看錯任何一個漢字,只是這一次,她真的看錯了。「我之前不會唸『旭』這個字,他就跟我說可以叫他『久日』,代表不管多久,他都會等我回來。」青子仍然笑著,只是她閉上眼,背光的她臉上滑落一顆晶瑩的淚珠,無聲無息的墜落在水泥地上,卻沒有留成一絲絲的水映子。

    「久日說,等我去到日本,就會寄信給我。」神代晴想起信上說的那個承諾,旭的確寄信了,只不過隔了一世。今生的旭,尋著前世的記憶,把信送到神代晴的手裡。

    「旭,現在在哪裡?」神代晴向前踏了一步,想觸碰青子,只見青子顫抖的身子佇立在原地,微微搖了頭。

    「姊姊,就像妳找到我一樣,妳知道久日在哪裡。」

    夕陽緩緩跌入山頭,帶走了大地的溫暖和明亮,也真正帶走了青子的所有,神代晴知道她只要閉上眼,就會浮現青子的笑容,而那個小女孩其實從來沒有離開過,因為她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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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色的長髮綁成一條辮子垂在藍色無袖衣上,神代晴撐著白傘踏著小碎步走向大學體育館,透明的雨水從天而降像在編織一條大地的網子,而此刻她心中所有的疑惑已經衝破網得到解答了。神代晴站在體育館前,裡面現在正在布置闖關會場,她想起雪綸之前提過的那個營隊。

    「晴?」神代晴沒有回頭,雪綸的空氣瀏海便先擠進她的視線裡,「妳不是去花蓮嗎?這麼快就回來了?」雪綸手上抱著一箱活動器材,從抱著紙箱而泛白的手指可以推測出器材的重量。

    但神代晴並沒有因為看到雪綸就忘記她來這裡的目的,單眼皮下的眼很快的在體育館裡頭巡視一遍,然後她找到了那個寄給她明信片的人。

    「等等……晴,妳去哪!」雪綸跟在神代晴身後,不太明白她的舉動。

    體育館的角落,留著一頭清爽短髮,黑框眼鏡下正仔細審視資料的黑瞳閃爍著光輝,他是那種只要看一眼就不會讓人忘記的類型,但他身旁沒有任何人,彷彿周圍特意清出一個空間給他似的。

    雪綸本來以為神代晴只是要去借廁所,但她走路的方向看起來不太對,當神代晴走到某一個人面前,並開口講話之後,雪綸嚇了一跳,同時手中緊抱的箱子也砸在腳上,發出不小的聲響,「系草!?啊!痛痛痛……」儘管訝異神代晴竟然會找系草說話,但腳上傳來的痛楚還是讓雪綸痛的蹲下身。

    神代晴沒有發現雪綸的哀號聲,她將名信片輕輕放在桌上,眼前低著頭看資料的身軀抖動了一下,然後慢慢抬頭看向她,「旭,或者應該叫你……久日?」帶著日本腔的說話聲一道出,那個人慢慢抬起頭,那雙她既陌生又熟悉的眼,前一世來不及好好凝視的眼,這一世再次對上的眼。

之後,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對方,試著喚起記憶深處的回憶。

    「......我終於等到妳了。」旭站起身,聲音微帶哽咽。「不過說起來也很奇怪呢!名字、長相都不記得,只記得約定,還有自己的那份思念......現在妳叫什麼呢?」

    「晴,神代晴。」很久以前,聽說神是無法控制天氣的,想要晴天就必須等待,而現在她覺得,她一定遇到了當年神遇到的那一抹陽光,就站在她面前,溫暖得滲透心房。

    旭拉著神代晴坐下,並在抽屜中翻找出色筆,「晴依舊喜歡藍色嗎?」

    「喜歡。」因為不管多少次,她都不害怕被同樣的藍色啃噬掉,神代晴深信旭會找到她。

    「妳的口音……還是一樣啊。」旭偷偷笑著,拿著色筆畫圖的手卻沒停下。

    「對啊!旭現在不喜歡了嗎?」她捲起自己的頭髮,有點焦燥。

    「沒有,還是很喜歡。」旭停頓了半晌,「晴,妳喜歡我嗎?」

    「嗯……會慢慢喜歡上的!就像以前一樣。」神代晴不敢相信,那個從小就有的記憶,竟然是屬於她的,而畫面中的男孩現在就坐在她旁邊,只隔一隻手掌的距離。

    旭遞給神代晴那張白色明信片,但明信片現在已經不是白色的了,上面畫著一個男孩牽著一個女孩漫步在海邊,就跟神代晴記憶裡的一樣,原來旭也是記得這個部分。

    「我也是。」

 

    他們生在一個無法好好愛的年代,但他們倆的愛情縱使曾一度被如同河水的年代吞噬其中,在下一個愛情的意義已經些許不同的年代裡,他們又再次找到對方,而累積了一世的愛戀,將隨著時代延續下去……

 

    不知道從何時起,或是沒有人注意到,窗外的雨,已經不再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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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真的是一個不怎麼快樂的月份(´ー`)σ

如果有10月生日的人對不起因為我真的不太喜歡10月除了我姐的生日那天以外 為了表達我對我姊的愛意 在這裡特別表明(夠

因為校刊社交稿+社團迎新+國中校慶+閱讀比賽......

全部擠在這一個月啊啊啊啊!!!!!!!!(´‐ω‐)=з

這篇其實是我拿去投稿的文章 不過沒有得獎我就po出來了

謝謝所有被我煩過的朋友 接下來我還是會繼續煩你們(ry

最近唯一開心的是我交了一個日本妹子朋友(♡ >ω< ♡)

不過她超淡定的感覺 然後我就一整個超吵

雖然她只看得懂一點點中文

嗯 真心希望這次不要再被已讀不回了嗚嗚qq

希望11月可以跟小露露出去玩~~

順帶一提那張刊版是露露幫我拍der<3

 

在這飄雨的夜晚,我敲著鍵盤坐在窗戶旁,

一個個形狀不一的雨滴依附在玻璃上,

但我仍可清楚看見自己的倒影,

已經從那名為戀愛的水災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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